QQ一元100万个赞:抖音买播放量有用吗

“我希望几十年后的人们能够听到今天的‘经典老歌’，而不仅仅是抖音歌曲。” 本文来自微信公众号：半书财经（ID：Banshu-Caijing），作者：刘益勤、张自清抖音买播放量有用吗，编辑：谢立龙、余乐，原标题：《挣扎在抖音流量中的音乐人》，头图来自：视觉中国

2021年春节联欢晚会上，歌手王琪演唱的《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引发广泛讨论。 在年轻人聚集的社交平台上，很多人表示从未听过这首歌，但他们的父母却很熟悉。

抖音上有超过1400万条以这首歌为背景音乐的短视频。 目前在抖音热门歌曲榜上排名第13位，热度难以估量。

流量意味着商业价值。 近年来，出现了一些专门制作抖音流行歌曲的音乐公司和工作室。 他们了解交通的秘密。 春晚结束后，独立音乐人周猛（化名）收到了一家音乐公司的消息。 对方给她发来了《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希望她尽快做出一首类似风格的歌曲，“哪怕只是抄袭。”

周萌拒绝了，但她知道，这种趋势已经出现，甚至会变得更加严重。

通过抓住用户的注意力和时间，短视频平台迅速成为流行文化的发源地。 短视频的一个重要元素就是音乐。 越来越多的流行歌曲源自抖音。 其中一些歌曲因其洗脑的旋律和重复的节奏而被称为“抖音神曲”。

例如：

《学喵》——“我们一起学喵喵吧。”

《9277》——“你要我做什么、说什么才能让你爱我？你要我唱多少首歌才能俘获你。”

《千千》——“这是千千万万个日日夜夜，我无休无止地想念你。”

《心如止水》——“我之所以放不下《对月说》，是因为我担心自己会变成野兽。”

抖音宣布，2020年抖音日活跃用户突破6亿。互联网数据研究机构必达咨询数据显示，短视频已成为高频应用，日均使用时长超过1小时，近五分之一的用户日均使用时间超过2小时。 互联网数据研究机构艾瑞咨询的数据显示，用户在短视频平台听音乐的意愿已经超过数字音乐平台。 对于抖音音乐业务相关问题，字节跳动相关负责人对《财经》记者回应称，“现在比较低调，暂时不会回应”。

中国的音乐产业经历了唱片时代、盗版时代、再到数字时代。 如今，抖音等短视频平台已成为音乐流量的重要入口和音乐人的新舞台。

然而，职业音乐人对抖音态度却很复杂：有人向往，有人抗拒。

接受《财经》记者采访的多位音乐人表示，他们无法接受抖音上流行的歌曲。 “这实在是太难听了。” 其中一位音乐人在评价《抖音神曲》时甚至用了一些激烈的言辞，“低俗、无脑、陈词滥调、抄袭，拉低了大众的音乐审美”。

但没有人愿意放弃抖音庞大流量池涌动的可能性。

音乐家陷入困境

音乐人郭宇曾经历过抖音爆款。

2018年10月，一对情侣以她的歌曲《侧脸》为背景音乐拍摄了一段视频，摘录了30秒的副歌部分：“我曾经不经意地、深深地、浅浅地想念对方，爱上了。无声无息，不忘前世恩怨，孜孜不倦。” 随后，大量用户参与，该歌曲在平台上的使用次数超过60万次，视频播放次数达到177万次。

这首歌曲于2018年2月在网易云音乐发布，在当年该平台年度最热新歌排行榜上，《侧脸》排名第29位，评论数超过10万，点赞评论获得52万点赞。 但让这首歌真正火起来的却是抖音。

于果告诉《财经》记者，这可能是她的代表作，但并不是“成功的作品”，因为这不是她的原创作品，版权也不属于她。

当时她的音乐公司给了她10首歌曲，她选择了这首。 抖音流量涌入，立刻火爆。 她很惊讶，也很高兴。

不过，抖音的高浏览量并没有给她带来直接收入：平台会根据浏览量向版权方支付费用。 这首歌的版权在公司手中。 她不知道公司具体收了多少钱，也没有给她。 只有一次，她写的一首名叫《宅梦想家》的歌曲参加了抖音上的一个比赛，并入围了榜单，最终获得了抖音提供的5000元奖金。 如今，余国仍面临着资金压力。 她住在通州，那里的房租相对便宜，大部分时间都在家写歌。

音乐家的主要收入来源是演出。 歌曲走红后，于果收到了很多演出邀请，但在演出现场，观众并没有认出她。 “典型的歌手是不会受欢迎的。”

于果并不满足于当一名“抖音音神曲”歌手。 她想成为一名原创音乐家并创作自己的歌词和音乐。 不过，她担心自己创作的歌曲很难获得高流量。 “我怕别人对我期望太高，但我也不能做得更好。”

对于音乐人来说，制作音乐是一种职业，但也是一种比较特殊的职业，因为它不仅需要能够养活自己，还需要在上面寄托一些思想和情感。

2018年，周萌从国企辞职，成为一名职业音乐人。 她最受欢迎的作品之一在抖音上被使用了18000次，在网易云音乐上获得了10000多条评论。 她告诉《财经》记者，在发行之前，她就知道这首歌会流行，是大众喜欢的类型。

一位音乐人听完这首歌后向《财经》记者形容为“买一块高级牛肉来做包子”。 由于选择了常见的和弦以及比较简单的编曲，歌手的演唱水平还可以。

周萌也对这部作品的词曲质量不满意。 他“当时没有能力做出更高级的作品”，一度想删除这首歌。 目前为止她最满意的一作品“无论是歌词的文学性还是旋律的音乐性都比较好”，但网易云音乐的评论数不足100条。

时至今日，仍有源源不断的听众在这首歌下留言。 来自四面八方的“共鸣”让她无法下定决心删除。 这首歌的灵感来自于一位患有抑郁症的人。 歌曲发布后，她收到了一条私信。 另一个人告诉她，他是一名抑郁症患者，这首歌救了他的命。 他还写了一首拯救另一个生命的歌，“我希望你能知道这一点。”

这或许是所有音乐家都梦想的时刻。

虽然歌曲旋律不够创新，歌词也不够深刻，但却真实地传达了她的感受和想法。 录制这首歌时，她哽咽得唱不下去了。

辞职后，作为一名全职音乐人，周萌的收入直线下降，“大概只有以前的10%”。 除了给自己写歌之外，她还将作品提交给不同的音乐公司，有的音乐公司会找她预约演唱。 她发现很多音乐公司都把抖音作为重要的沟通渠道。

通过对用户喜好、流量支持等方面的研究，音乐公司总结出了一套适合在抖音上传播的“套路”——副歌部分高低起伏，歌词要与爱情相关，不要太深奥，用平行句。

有一次，一家音乐公司给周萌发来一首被另一位歌手预订的歌曲，让她赶紧“接”。 周萌觉得有版权问题，对方告诉她，“谁先发表就是谁先发表的。”

“抖音歌曲同质化是一种企业行为，音乐公司收到符合其标准的歌曲后，就会寻找合适的歌手来演唱，歌手对歌曲的制作和风格没有太多发言权。” 周猛说道。 “在音乐公司面前，制作人、歌手、听众都是大众流量的工具。”

对于职业音乐家来说，音乐不仅是情感的表达，也是收入的来源。 周猛坚持把版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最受欢迎的歌曲每月能收到约2000元的版税。 “只要有人听，即使他们不付钱，我也能获得收入。”

收入的基础是流量，但流量是有限的。 一天有24小时，除去睡觉、工作、学习的时间，一个人一天能使用手机的时间也就这么多。 过去，音乐与音乐竞争，游戏与游戏竞争，视频与视频竞争。 如今，每个人都处于一个共同的竞技场——争夺用户的有限时间。

周萌不喜欢抖音神曲，但她还是开了抖音账号，并报名了抖音音乐人扶持计划。 她不喜欢网易云音乐的热门歌曲排行榜，“10首歌曲有8首不能听”，但那是她与观众联系的主要渠道。

音乐人需要流量，“但我不会为了流量而妥协，发表一些大众喜欢但我不太喜欢的作品。” 周萌说，“几十年后当人们再听今天的歌曲时，我希望他们听到的不仅仅是抖音。”

神曲是谁创作的？

在上海工作的陈有曾在抖音上偶然听到一首名为《心如止水》的歌曲。 旋律非常朗朗上口。 随后抖音向她推荐了更多以这首歌为背景音乐的视频——500万个抖音视频使用了这首歌。

“我感觉自己被洗脑了。” 2020年，根据她的网易云音乐年度榜单汇总，这首歌成为了传播量最高的单曲。

她不好意思表达自己对这首歌的喜爱，“抖音神歌毕竟有点low。”

在抖音，每首歌曲都会被打上标签，精准分发到不同年龄段、不同人群。 “我才发现20岁的人和50岁的人流行的东西完全不一样。” 在春晚第一次听到《可可托海的牧羊人》的大学生宋轶告诉《财经》记者。 听过这首歌的老年人远多于年轻人。

甚至所有音乐家都相信他们的音乐承载着情感、思想和艺术。 对于一些音乐公司来说，这就是全部数据。

一位太和音乐人告诉《财经》记者，大部分抖音歌曲的创作门槛较低，记忆点对于这类音乐的流行至关重要。 简单的和弦、直白的歌词、重复的旋律相结合，就能打造出抖音上的爆款歌曲。 “你可以在短短 4 小时内制作一首歌。”

音乐公司的选择来自于舆情监测系统：哪些关键词、音符、和弦受大众欢迎。 在系统中，这些数据一目了然。

音乐风格的偏好之间没有区别。 “就像有的人喜欢凤凰传奇，有的人喜欢崇拜（乐队）一样，没有对错之分。” 一位音乐人提到，听众更注重音乐的歌词和曲调。 共鸣，而音乐人会更多地从歌词和音乐的专业性来评价作品。

周猛表示，抖音歌曲大部分制作成本都很低。 例如，他们会使用电子音乐而不是真人演奏乐器。 “真人演奏乐器可以传达情感，但电子音乐不能做到这一点。”

又比如，使用大量相似的和弦，让人感觉像是第一次听过。 “如果这是一个千篇一律的作品，为什么它需要存在？总需要有一些不同的东西。”

不过，这类快餐抖音作品的成功率并不高。 太和音乐人表示，抖音上每年都会有10到20首神曲是从2万多首类似作品中脱颖而出的。 由于歌曲重叠太多，他们需要快速批量制作歌曲。 “势头好的时候，每个月都会有一首歌曲登上抖音排行榜。”

在短视频平台上，音乐作品的突破与视频内容的突破类似。 只有达到一定的数据量，才会被推送到更大的流量池，获得更高的曝光度。 然而，短时间内获得高流量的音乐作品往往缺乏艺术性和传承性。 短期变现过快也意味着作品的长尾价值较低。

在抖音上，一首3分钟的歌曲只需要中间15秒就可以让人过瘾。 抖音音乐排行榜上，大部分音乐长度只有15到30秒，能达到1分钟的寥寥无几。 一位资深抖音用户告诉《财经》，当他在抖音上听到好歌曲时，他会去网易云音乐、QQ音乐等平台搜索歌曲的完整版。 “但每次听完整版，都感觉很普通。 ”

某音乐公司CEO将音乐分为两类：热门歌曲和经典歌曲。 热门歌曲是指在短时间内获得高流量，但很快就会被观众遗忘的歌曲。 经典需要很高的制作成本和很高的艺术价值，10年后仍然可能被反复传唱。

热歌的收入来源是平台根据播放量提供的版权费。 一般情况下，每1000次播放可以获得2元的收入，但这也取决于音乐公司、音乐家和平台的具体签约方式。 仅仅靠热门歌曲的版税很难获得高额收入，因此一些专门制作热门歌曲的音乐公司需要大量制作。

“两种类型的音乐都有各自的商业价值，只是现在的市场更欢迎热门歌曲，而20年前的市场更欢迎经典。” 他告诉《财经》记者。

未来该何去何从？

2018年，抖音快手均推出原创音乐人计划，为平台认证的音乐人提供流量、制作等多维度支持。 网易云音乐和QQ音乐也分别设立了抖音音乐排行榜，成为流行音乐的风向标。

周猛表示，平台最喜欢支持的音乐人类型是那些能够创作“流行”歌曲并愿意将自己的音乐授权给他们的音乐人。 独家授权可以提供更大的支持。

有流量就意味着出名，这意味着你不仅可以获得版权费抖音买播放量有用吗，还可以获得更多的演出机会。 中国音乐平台整体付费率不高。 目前，中国最大的在线音乐播放平台腾讯音乐的用户付费率为6.49%，美国流媒体平台Spofity为35%。 对音乐的非刚性需求、消费习惯、审美水平等因素综合在一起，导致音乐付费率较低。

用户对原创音乐的付费意愿较低，小而精的作品很难直接获得收入。 相反，高流量抖音神曲能为平台带来更多收益。

平台争夺版权，重点关注歌曲带来的流量。 很多量产的“抖音神曲”的版权人并不在音乐人自己手里。 即使歌曲流行起来，也不意味着音乐人的收入直接增加。 大部分利润属于拥有版权的公司。

拥有自己版权的音乐人直接从平台获得的收入并不多。 周猛的一件作品在抖音上被使用了300次，只赚了2块钱。

“歌曲流行但不流行”是过去许多原创音乐人面临的问题。 于果觉得现在的情况比以前好很多，“基本上一首歌流行之后，别人翻唱的时候都会主动提到原版。”

他们很高兴看到更多新的音乐表现形式。 以说唱、乐队为主题的综艺节目越来越受欢迎，让音乐市场变得越来越多元化。 本文的几位受访者都提到了玛格南青年旅舍的新专辑，其总销售额突破1000万元，打破了目前中国独立音乐专辑的销售记录。

音乐人共同的一个信号是，整个行业正在向好，版权的逐步正规化将使越来越多的音乐人获得更高的收入。

周萌不喜欢自己的作品在短视频平台上被随意剪辑成碎片。 作为创作者，她希望自己的意见能够得到尊重，“至少让我知道”。

于果正在准备一张新专辑，共有10首歌曲，全部是她原创的词曲。 她还没有决定如何发行这张专辑，是否在抖音上发布，也不确定观众是否会喜欢。 “其实，还是摸不清市场的规律。”

数字技术的出现，让人们对音乐世界的探索越来越窄。 算法拼命地“猜你喜欢什么”，仿佛一切都变成了数据； 但与此同时，数字技术也延长了音乐的生命周期。 无论好坏，作品都会被永远保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