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嗅注:本文与拼多多、快手热点地区中低收入人群生活状况的商业分析不同。 相反,作者利用自己的卧底工厂,以第一人称的视角呈现了实际的研究过程和他们的生活状况。 事实比数据更有说服力。 作者独家授权虎秀发表。 本文所有图片均由作者拍摄。
作者 | 君豪资本徐志峰
了解一个群体的最好方法就是融入他们并成为他们。
由于工作需要,我要做蓝领群体的用户分析。 看完市场上的大部分研究报告,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于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在蓝领群体中渗透。
整个过程中,给我影响最大的不是住处肮脏发黑的墙壁,不是烈日下跑步的汗水,不是劳动的恐吓,也不是饥饿、炎热、疲惫和孤独,而是我在家里接到的平凡电话。集体出租房。 商务通话中,对方正在CBD一栋顶级写字楼里和我聊上亿的集资业务,而我此时就是一名“农民工”。 挂断电话后,我在狭窄的走廊里呆了十几秒。 两个反差极大的世界在我眼前碰撞,然后又分开,让我此刻分不清哪个世界更真实。
我的研究生涯是从我为农民工找工作开始的。 昆山的农民工占总人口的50%以上。 工厂数十家,员工10000多人。 我在网上注册了昆山世硕,一家拥有4万人的公司。 某大型电子厂,主要生产手机、平板电脑,日招聘量约1000人。
穿着不起眼的衣服和旧运动鞋,我看起来就像一个农民工。 我们一早就到达了线下配送中心,那里有工人正在前往各个工厂。 我们要在这里准备好材料,然后坐公交车去我们报名的工厂。 在填写材料时,一名男生不知道如何填写学历证书。 他看我戴眼镜(环顾整个大厅,戴眼镜的人很少),觉得我像是学过一点的人,就让我帮他补一副。 没想到,就凭这一点小小的努力,我收获了工作生涯中第一个也是最亲密的朋友——阿正。
阿正,1993年出生于安徽宿州。 他小学一毕业就参加工作。 他告诉我,这里的工人大多没有中专以上学历,很多人还没有完成义务教育。 为了成为这个群体的一员,我告诉他,我是中专毕业,参加工作之前做小生意亏过钱。 他很服气,每次需要填文件的时候都让我帮他。
此前他曾在富士康、纬创等多家工厂工作过,月薪动辄4500元。 他拿出手机里的工资单,一页一页地给我看。 至于为什么离开以前的工厂,他觉得太无聊了,想换。 “如果我从事服务行业,根据我的能力,每个月能赚五六千。” 他说,但他看不起服务工作。
准备好材料后,我们聊了一会儿,玩了吃鸡。 扩音器喊出“世说集合”,五五阳阳五十、六十人便聚集到了一起。
世硕的工人大部分是男孩,但女工只有七八个,男女比例接近6:1。 阿正告诉我,这算是女孩多了。 其中有两个与我们同龄的女孩。 一个年纪比较小,穿着破洞裤和网袜,很时髦。 阿正被她吸引了,就鼓励我组队去追姐妹们。 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我们集合、等车、帮忙搬运行李后,在车上成功添加了他们的微信。 女性在整个农民工中占少数,在工厂里很受欢迎。 比如通常会被分配到轮班,学历较高的会被分配到文员岗位,很容易交到男朋友。
她们是亲生姐妹,姐姐叫艳子,28岁,妹妹叫小红,20岁。 他们从家乡河南新乡到昆山打工一年多了。 他们在显微镜厂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工作时间长了眼睛太累了,所以又回来找工厂。
到了工厂下车,阿正高兴地带我去给他们买水。 我接过矿泉水,他却一脸嫌弃地说:“水太少了,姑娘,给我喝点好点的吧。” 于是他就去改了。 四瓶雪碧。
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消费现象。 接下来的两天,几乎没有看到同事买矿泉水。 他们买和喝的大部分是雪碧和可乐。 在大多数人眼中,纯净水是免费的。 2块钱的矿泉水无非就是买一瓶,而3块钱的雪碧才是真正的饮料。 对他们来说,价格相差1元。 ,但带来的却是价值的质的飞跃,让他们在点酒的时候变得受人尊敬。 这1元消费升级花得值。
到达世硕工厂后,我们聚集在一个看起来像菜市场的温室下。 里面站着近五六百人。 一块穿着黄色T恤、上面写着“永兴和”的牌子喊着我们排队集合。 阿正小声对我说,我们被“卖”给了这家劳务公司,他们管理我们的工资。 他们也对发生的任何事情负责。 据说这里的管理非常严格。
除了永兴和,还有五泰、裕禄、富矿等劳务公司的工作人员,都穿着黄色T恤。 每家劳务公司门前的队伍都有一百多人。 民工手里拿着两叠厚厚的身份证。 身份证有一百多张,他大声喊叫,命令我们排队。
清点完人数后,劳工带我们穿过一个有200人的大厅,里面全是填写表格的新员工。 穿过大厅后,我们被要求留在一个空地。 灿烂的阳光下,大部分工人们都闲着,刷着手机。 。
很快,来了两个工人,一个拿着扩音器,一看就是这里的老板。 一群人很快就由吵闹变得安静,劳动者开始讲述一些注意事项。 我感到有点不安。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景,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我很想用手机记录下这些场景。
然而,可怕的事情立刻发生了。 在劳工演讲期间,我被发现在第二排录制视频。 我的心猛地一跳,我知道有事要发生。
我当着所有人的面被劳务队征召了。 他让我打开手机相册,找到了我拍的视频和照片。 他恶狠狠地问道:“你是做什么的,为什么要拿这些?” 我说我怕我记不住注意事项,所以就记录下来了。 另外,相册里还有之前和啊的照片和视频。 当我们一起自拍合影时,他盯着我看了几秒钟,什么也没说,让我拿上身份证离开。 后来想起来还是很后怕。 那时我能想到的都是糟糕的情况。 幸运的是,没有造成人身危险。
我拿了行李出来后,阿正立即联系我,让我等他。 随后,人们陆续走了出来。 由于种种原因,他们没有机会晋级下一轮。 因为阿正的纹身很大,所以和他一起出来的一个同事就叫老杨。 除了纹身之外,他还有犯罪记录。
老杨出生于1994年,老家在安徽,前一天刚从苏州来到昆山找工作。 之前他在苏州打架,付给对方1万元,现在身上只有不到200元。
离开工厂后,距离我们来的地方还有七公里。 他们打算等公共汽车回去。 外面温度太高,我心里叫了一辆出租车回来。 我说我没有现金,老杨说有,就跑到超市买了三根冰棍,给了我两块钱。 我想加他微信转发给他,他却说他手机坏了,去店里修,还叫我不要客气。
后来阿正欺骗了两姐妹,我们五个人就组成了一个小团队,一起寻找新工厂。 大多数农民工都很孤独,没有依靠,所以愿意拥抱在一起取暖。
回来后,我们住在中华园。 它被昵称为“瘫痪圣地”。 与深圳的“三合神”一样,都是外来务工人员、失业人员的居住区。 那里太乱了,根本不可能走动。 想象。
小区门口,一群老人坐着聊天,举着“空调房、无线网络”的牌子扇着风。 他们看到我们拖着行李,就上来拉我们去他们家住。
中华园内有数十栋多层住宅楼,其中一半以上为群租房。 我们看了几栋楼,有的一楼是网吧,二到五楼是集体出租屋。 一百平米的房子,被分成了近十个小隔间。 在这里,团租价格从每间30元到60元不等。 网吧通宵6元,24小时仅需15元。 有的团租还带电脑,比不带电脑的贵10元一天。
有的农民工做两周临时工可以赚点钱,然后就可以在这里“瘫痪”半个月。 当他们的钱用完时,他们可以再次出去工作,如此循环又开始。 除了瘫痪和肮脏之外,瘫痪圣地早期也是盗窃、抢劫、组织卖淫等犯罪的重地。
因为听说过圣地,所以在选择住宿地点时看了好几个地方,最后选择了两个机房作为我们过夜的地方。 我和阿正、老杨住一间房,两姐妹住一间房。
晚上的夜生活还是蛮丰富的。 老杨在自己房间的电脑上玩LOL。 他觉得网速太慢,就转而看斗阵和鬼片。 我们四人去了楼下的小广场,买了四罐啤酒和西瓜,坐在广场的栏杆上吃饭。
广场上有跳舞的大妈,其他的大部分都是农民工。 一些人坐在路边,另一些人则摊开垫子躺在草坪上。 我姐姐和家人进行了半小时的视频通话。 她和阿政都用的是腾讯大王卡,看视频、玩游戏都绰绰有余。
对了,说起手机,阿正和妹妹都用的是OPPO R11S。 我姐姐用的是vivo型号,贵了500。 后来看到的手机主要是OPPO和vivo,其次是华为,小米和苹果比较少。 手机几乎是他们娱乐生活的一部分,因此他们在手机上的支出也会比较高。 在腾讯大王卡推出之前,他们对Wi-Fi的需求也特别旺盛。
姐姐给我们看了她经常发的快手。 她最喜欢的快手明星之一是阿云。 他长相阳光,唱歌好听,说话也很愉快幽默。 除了看热门电视剧,姐姐看的最多的就是他的直播 。
对于他们来说,信息隔离的问题很严重,身边能陪伴和交流的人很少。 因此,在一定程度上,看主播成为了他们情感交流的一个出口。
除了两姐妹之外,阿正也看快手。 他给我看了他收集的斗狗视频,两只狗在田野里互相撕咬,直到其中一只狗被咬出一个大洞,胸口流血到无法反抗。 比赛被主人叫停了。 其他包括乡村喜剧视频和一些低级内容。
快手现在的理念是,每个人的世界都值得被记录,但快手早期的原始状态是,只要流行就有钱,就那么流行。
图片来自58集团《2016-2017年蓝领招聘市场白皮书》
2016年的一篇热门文章《残酷的底层故事:一款视频软件下的乡村中国》(原文已被删除),首次打开了快手世界的横截面,其中包含了各种使出浑身解数的视频来吸引注意力。 ,当时人们的普遍反应是,“原来我们的世界上也有这么一个世界”。 他们用我们的语言称之为“魔幻现实”,认为这就是乡村生活。
但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至少我在千村调查中看到的农村基本上是朴素的。 每次看到这样的文章,更像是一种好奇,比代表性更有趣。 即使拿给刚接触的农民工看,他们也会觉得很难理解这种吞灯泡、放鞭炮炸裤管的行为。 毕竟,这就是镜头前的乡村生活,与真实情况相差甚远。 同时,我们确实离他们还很远。 千分之一的农民工读者中,只有一个能读到这样一篇关于他们的文章。
同样是用普通话沟通,白领可能真的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例如,有工人问:“这个厂里女孩多吗?” 他真正的意思是,“我实在找不到女朋友,所以我想去一个女孩多的地方。” 在许多情况下,这仍然没有帮助。
回到住处后,我们预约了第二天去上海大丰面试,十二点前就休息了。 床很小快手买站一块钱1000,勉强容得下阿正和老杨。 我在电脑桌上躺了很长时间。 我感觉很不舒服,在床上找了个地方,蜷缩起来。 隔壁还有男人喝酒聊天,直到深夜。
我们的空调房间仅在有限的时间内提供。 早上7点业主就断电了,热气腾腾的醒了,我们洗漱后就起床出发了。
我们五个人去买早餐,老杨没有买。 他一整天都没有吃饭,所以中午只吃了我给他的几根火腿肠。
一辆公共汽车带我们去了上海的大丰工厂。 路上,我们被告知不接受学生工,并要求我们提前准备好学信网的资料。 虽然我已经毕业很久了,但是我找到的文件肯定会让面试官产生怀疑,所以我让阿正把他的文件截图发给我。 我把他的名字改成了我的名字,核对后把截图给劳务人员看。
和我们一起审核的有400人。 工厂里的人力让我们按照24岁分成了两个团队,24岁以下的团队占了近一半。 这个团队中的人需要展示他们的学业成绩。 如果发现他们是在校生,他们将被拒绝入学。
七月和八月有很多暑期工作。 文化程度一般为中等职业或高等职业教育,部分人初中毕业后就外出工作。 我国每年约有700万大学生毕业,其中中等和高职院校毕业生超过1000万。 就业和培训的需求并不比大学生市场少。
阿政、老杨和姐妹们都顺利通过了考试。 老杨比我先通过了考试。 劳务要求他背26个英文字母,但直到EFG他才背下来。 幸运的是,劳务部门写了几封信,他都认了,幸运地通过了。
没想到人力资源部对我检查得很仔细快手买站一块钱1000,发现我档案中的号码与身份证不符,导致再次进厂失败。 所以只能祝他们好好工作,一一告别。
很幸运的是,在返回昆山的路上,我遇到了整个调研过程中最大的惊喜,胖哥。
胖哥没能进厂的原因是他太胖了,工长说他没有合适的工作服。 他是河南濮阳人。 他今年 34 岁。 他是第一个操作塔式起重机的人。 参与建设北京望京SOHO、北京四合院。 结婚后,家人觉得工作危险,我就转行做起了水果生意。 前两年,由于天气原因,我卖甘蔗损失了10万多元,所以我来到昆山打工。 他说,如果进不去工厂,他就送食物。
当我到达昆山时,他问我晚上住哪里。 我说去转转,也许就住在中华园。 “中华园太差了,走吧,我请你住酒店。” 我觉得我看起来很可怜,所以胖哥就硬要这么做。 邀请我住旅馆。
他非常不喜欢中国公园。 他在中华园日租公寓上厕所时丢失了手机,而他的一个好朋友在这里“瘫痪”了几个月,这让他心碎不已。 最后我和他分摊了房费,他请我吃饭。
胖哥很热情,喜欢聊天。 看我刚出来闲逛,他就跟我说了很多话。 从晚上七点到十二点,我们聊遍了世界各地。 他开始谈论他在工厂的工作生活以及他的感情史和家庭。 他的父亲经营一家餐馆,家庭条件还不错。 他早在1999年就开始使用QQ,并拥有一个6位数的QQ帐号,后来被以4万元的价格出售。 许多。
有一次,他在叔叔的水果店里看到了新来的女服务员,一见钟情。 假装成服务员和她一起工作了一段时间后,他成功追求了她,后来这位服务员成了他的妻子。 胖嫂家里比较穷。 2004年,她家里连电话都没有。 MP3刚出来的时候,胖哥给她买了一个,但觉得太贵,没有要。
胖哥对历史文化的了解超出了我的想象。 他先讲了古科学院和野史,最后讲了他最喜欢的《三国志》。 他对《三国志》的阅读深度和广度甚至超过了我见过的所有语文老师。 他说他喜欢历史和政治。 他在北京工作时,待得最多的地方就是茶馆。 他听了整整一天的书。 胖子大多都是美食家。 胖子闲着没事就喜欢研究菜谱。 他发明了一种特别美味的火锅底料,并将秘方传给了我。
此外,他还非常重视女儿的教育。 他最近工作的小目标就是给女儿买一把更好的古筝。
说起工厂里的事情,胖哥喜欢和工厂里的老一辈员工一起出去玩。 他觉得跟他们吹牛比跟年轻人玩游戏有趣多了,这让他对打工圈子非常熟悉。
从他口中我得知昆山仁宝、纬创、世硕的环境最差。 仁宝B区的宿舍可供十人入住。 一打开宿舍门,黑暗狭窄的空间里衣服的霉味夹杂着汗臭味就扑鼻而来。 他当即决定退出工厂。 据说,工厂的墙上挂着这样一句话:“从小不好好学习,长大就加入仁宝”。
关于进厂时间。 每个工厂工作一定时间后都会获得额外的回扣和补贴。 拿到回扣后,很多工人就辞掉工作,跳槽到另一家工厂才拿到回扣。 因此,流水线上的员工流动率非常高,平均每个工人有3名员工。 每月换一次工作。 胖哥告诉我,9月是工厂的忙碌季节。 加班越多,工资就越高,回扣补贴将超过5000至6000元。 现在他打算找一家工厂工作一个月,等回扣高了再换工厂。
工厂男女比例严重失衡。 如何解决单身男性的生理需求? 胖子笑道:“要带你出去走走吗?” 我说我要等明天面试...
后来了解到,主要渠道有色情网站、红灯区(紫竹路、白塘路、胜熙路)、转播、主播等,其中以红灯区最为直接。 长三角地区工厂周边存在性工作者密集区。 单项服务价格在100元至200元不等。 来到这里的很多人年龄都稍大一些,甚至还有老婆孩子。 胖哥看来这比跟人勾搭要好得多,简单又省事。 年轻男子经常在工厂里找到女朋友,或者在同一个城市找到性伴侣。 阿正曾经在同一个工厂有过一个女朋友。
年轻女工在工厂里会有很多崇拜者,当然也会有性骚扰的情况。 在诗说聚会的时候,有一个姐妹被一个男人强吻,我们就推开了她。
我们聊到很晚才睡觉。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集合去无锡绿点电子厂。 胖哥帮我找到了,说会稳步进步。
这次去无锡的车是一辆面包车。 司机在高速公路行驶到一半时突然减速,停在应急车道上。 随后,七八个人从公路桥上滚了过来,拖着行李箱,陆续上了车。 满载的车厢没有座位,巴士入口处堆满了行李箱。 有的人直接坐在过道上。 放在行李箱上,是非常危险的。
我们成功进入无锡绿点,这是主要的iPhone代工工厂之一。 其装配线实行封闭式管理,每个车间都有无铁安检。
同一批进厂的工人都在抱怨:“妈的,又是站班。” 对于普通人来说,仅仅从早上八点站到晚上八点就足够了,但流水线上数以万计穿着制服的工人,就像机器一样无差别地站着,熟练地重复着这项琐碎的工作。 有的甚至更夸张。 例如,制屏车间需要干净的衣服、口罩、鞋子。 大热天,全身从头到脚都被遮住,只露出两只眼睛,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
旺季的时候基本上是六天休息一天。 有些人甚至为了得到加班费连续工作20天。 和很多工厂一样,通过非法劳务或中介进来的人可能会被扣除回扣或社保费,这家也不例外。 听说去年有人因此跳楼堵厂门。
“大家出来打工就是为了钱,我们的血汗钱是被榨干的,千万不能惹事!”
“工会做到了吗?”
“工会到底是什么?”
他们用鄙视的眼神看着我。 在他们眼中,工会就类似于我们大多数人眼中的学生会。 负责组织文体活动,偶尔和工人谈话。 然而,有很多人想要改变、进入联盟,却被困在这个环环相扣的庞大体系中,无法挣脱体系做出本质的改变。
当工人遇到问题时,可以自行解决,无需去找工会。 比如,胖哥在富士康工厂工作时,因为安检门响了,保安拦住了他。 他要求车间主任证明他没有发货该产品。 所长过来直接问他偷了什么。 胖哥受不了委屈,就想干脆让大家都不去厂里干活了,就打了主管的脸。 后来发现鞋套里掉了一颗螺丝。 这种事情,你绝对不会想到去问工会。
说到梦想,大多数上班族都会把买车作为自己工作时想要实现的第一个目标。 农民工对汽车的需求强度超出了我们大多数人的想象。
从需求端来看,他们是一群想要融入城市的人。 买房太难了,所以有车对他们来说绝对是象征。 在消费力上,他们每月最多可节省3000元(厂里吃住只需120元/月)。 两三个月的工资就够他们付首付了,后续每月还款不到2000元。 这完全是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消费范围内。
有两个侧面的例子:
第一件事是一家工厂希望我们共同建造一座停车塔。 原因是五年前建停车场时他们并没有规划停车场。 现在厂内外的道路上停满了汽车。 许多汽车无处停车,被堵在人行道上。 。 这些汽车从哪里来? 询问时,一半以上的车主都是工厂的流水线工人。
第二家是南通的丹格汽车专卖店。 店面有30平米,连汽车都没有陈列。 一个月内售出了 80 辆汽车。 要知道,目前300平米的4S店平均月销量只有60到80辆。 店里一半的买家是18岁至25岁的农民工。在丹格车,只要有身份证和驾照,首付3400元,月供2000元以内,就可以开车开走一辆雪佛兰赛欧。 他们不会考虑汽车金融背后的实际利率和前两年的消费情况。 就像现金贷款一样,它们是最受诱惑的。
从宏观来看,2016年美国人均汽车保有量为0.76辆,而中国人均汽车保有量仅为0.14辆。 这种差距四倍以上的缩小是一二线城市人们购买更多汽车所无法实现的。 更大的市场来自于这些占中国人口三分之一的工人。
其他消费领域也是如此。 他们的工资低,涨幅不大,在大城市买房无望。 所以他们有钱的时候就消费,钱不够的时候就在网上借钱消费。 可以理解,所有的钱最终都是用来消费的,消费收入比远高于城市原住民。 他们的收入最终转化为手机、吃住、服装、娱乐、滑板车等消费品。
有人会问他们会投资理财吗? 答案是肯定的,但主要的方式是通过余额宝这样的日息钱包,因为他们无法获得优质的投资产品。 其中还有一个更简单的致富方法——买彩票。 有的工人甚至每天留出一定的钱来买彩票。 没有中奖的人还有希望,有幸中奖的人可以寻找来生。
由于时间紧迫,我提出了离婚,一个年龄相仿的同事也辞职了。 我们讨论了下一步要去哪里,很快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临走时,他从包里拿出一罐可乐,跟我告别。
本次调查已经结束。
整个过程中有很多值得思考的地方。 聚焦他们在招聘、社交、汽车、金融服务、培训等领域的迫切需求,这个庞大群体背后还有很多痛点等待被发现和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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