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视频热门教程本文围绕“刷数据”一词，详细阐述了“刷数据”的现状、水军背后完整的产业链、互联网平台数据造假的原因等。推荐给想深入了解互联网时代“刷数据”的童鞋们阅读。
“刷数据”一词伴随电商平台出现，如今，这股恶风一路蔓延至短视频、直播平台。2023年央视3·15晚会，曝光火爆直播间背后的黑幕：一部手机控制2万喷子，直播间人气、播放量、点赞、评论等数据全部被刷出。
平时直播间，直播间观看人数动辄百万，这是行业顶级明星的常态，腰部主播的直播间人气则在一万到十万不等。但从这次315的曝光量来看，这些数据或许有些水分。目前，刷赞、评论、人气的广告和产品已被大量从电商平台下架，但还是有商家选择自建网站、APP、微信群等方式在私域进行交易。事实上，水货诈骗已经成为很多行业的“标配”。
选择品牌和主播拉动销量的目的很明确，一部分是为了营造氛围诱导用户跟风下单快手买直播间人数，一部分是为了伪造数据给背后的金主一个交代。渐渐地，行业逐渐形成“我不刷别人就刷别人”的不良风气，陷入困境的服务商靠违规产品赚得盆满钵满，平台对“虚假繁荣”数据视而不见，只有用户被断供。
刷量业务已经形成了完整的产业链，有从业者表示，“如果你没有刷量资源，说明你对行业的深度不够。”3月15日的曝光，为水军乱象敲响了警钟。接下来，短视频直播行业、游戏行业能否进一步规范发展，平台治理将是关键。
01“点赞、评论、人气，都可以刷”
据央视3.15晚会报道，网上有平台出售直播间机器人，用于增加直播间人气、直播间量、点赞、评论等数据，24小时不间断下单。使用机器人的目的是让不知情的用户被热闹的氛围带动而冲动跟风，在机器人的氛围下付费下单。其实，使用机器人已经成为直播行业半公开的秘密。“打假人”王海曾指出，某大主播的直播间活跃粉丝中，很多都是假的，还存在刷单现象。
但随着监管力度的加强，这些喷子的行踪也愈发隐秘。开放菠萝财经在淘宝、闲鱼、QQ上搜索“抖音、快手直播赞/评论/热门”等关键词，发现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广告。用“看直播”等比较隐晦的关键词搜索，也发现能搜到相关商品链接。多数商家表示提供直播数据优化等服务，经验十余年，能提供发票。
但这些链接均没有产品详情介绍页，仅标注了价格。当凯波罗财经询问“直播间点评有具体报价吗？”时，客服回复称，“由于现在比较敏感，请联系客服V沟通，再来这里买合适，现付现付。”
在淘宝、抖音有直播业务的商家徐洋告诉开博罗财经，提供线上服务的商家大部分转私域运营，也有部分商家自己开发网站、APP，搭建外链渠道。封杀功能需要注册才能自主下单。如今市面上水军的报价都差不多。
在3月15日的晚会上，一名工作人员介绍，“直播人气人在线一小时49元，点赞100180元，评论30条59元。”徐洋说，随着进场人越来越多，价格也随之下降。此前，100个人气直播（真人）价格能在220元左右，非真人则在80元左右。除了控制直播间人气、点赞、评论外，短视频的点赞、评论、转发，以及收藏、播放量，都可以用来刷单，价格从几元到几百元不等。
在旭阳发来的某商家最新的抖音价格表中，每1000个优质真人粉丝的价格为239.4元，每50个真人点赞价格为2.74元，20条优质真人评论的价格为17.1元，1000个视频播放量为0.27元，100个作品转发为10.45元，20个视频收藏为4.69元。数量可无限叠加，而且产品价格越高，一般回款越快。
今年2月，某服务商在微信群里打广告，各行业对喷子的需求日益增加，在多个在线喷子的接单群里，每天都有海量的喷子需求，甚至还出现了一些更加稀奇古怪的需求，比如为某些游戏平台提供喷子，提高游戏人气，吸引更多玩家花钱充值。
3月15日晚会上，有爆料称，《糖水果联盟》、《贝贝钓鱼》、《棋牌斗地主》等游戏均购买了网络服务，甚至有人雇佣网络喷子，到竞争对手的直播间自动吐槽甚至抹黑。“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数据的地方就有喷子，你看到的数据很多都是可以刷的。”
旭阳说。其实快手和抖音各自都有官方的流量推广工具，分别是粉丝号和DOU+，主播和MCN机构付费后可以推广直播间、提升相关数据。相比市面上很多线上刷单公司，收费更高。直播平台官方通常不会授权第三方刷单，并制定了相关规则，严厉打击刷单行为。
不过，也有业内人士认为，网络喷子客观上促进了直播平台数据的“繁荣”，平台的态度在一定时期内还会比较模糊。
北京智普律师事务所主任李胜对凯博罗财经表示，网络喷子采取的音量控制、违规推广、编造、展示虚假信息等诱导手段，从民法角度违反了《消费者权益保护法》，隐瞒了产品或服务的真实情况，侵犯了消费者的比较、鉴别、选择的权利。如果有人付费刷屏，故意制造网络热点，引发不当社会舆论，实施诈骗等行为，轻则触犯《治安管理处罚法》，重则触犯刑法，涉嫌寻衅滋事罪、诈骗罪等。
02 海军背后的利益链：群控软件、买卖身份证、招募代理
那么，这些公司是如何控制大量“真实”的喷子的呢？据央视3·15晚会曝光，一些直播公司会通过群控系统控制大量喷子。据工作人员介绍，所谓的群控系统就是用一台电脑同时控制一百台手机，冒充一百个真实用户，充当喷子。“10台电脑就是1000台，100台电脑就是1万个喷子，很多直播公司都会用这样的群控系统，一些大主播可以花上几亿元建机房，规模非常大。”群控软件销售商林经理说。
群控系统运营现场嘉兴市昱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推出的云控系统操作起来比较简单粗暴，一台手机可以同时控制200到2万台手机，充当海军。
为了让喷子们看起来更像真实用户，在进入直播间时，宇核的云控系统还可以提前设定批次、进入时间以及不同的发言内容。
有了设备之后，水军要想进入直播间、游戏APP，首先需要注册成为这些平台的用户，数千个水军账号是如何注册成功的？
嘉兴市昱禾文化传媒有限公司周经理提到，其公司使用的是物联网卡，可用于在短视频平台注册账号。百度百科查询显示，物联网卡是运营商为物联网服务公司提供的用于智能终端设备联网的卡，只批量销售给企业用户，广泛应用于共享单车、移动支付、自动售货机等领域，并不面向个人用户。
“无需实名认证”的特殊性让物联网卡成为网络诈骗的新工具。亚润金网络科技有限公司周经理提到，公司通过云控系统将大量居民身份证信息导入数据库，在用水军账号进入游戏前，系统会自动录入姓名和身份证号，而身份证号是通过灰色渠道获取的。批量注册账号，操作便捷，让水军行业变得更加肆无忌惮。刷赞公司为了更好地控制利润成本，还会以极低的价格收购二手库存机，作为刷赞工具。
北京中银（南京）律师事务所高级合伙人曹炜表示，买卖身份证件及相关个人信息属于违法行为。《刑法》规定，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将公民个人信息出售或者向他人提供，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或者单处罚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违反国家有关规定，将在履行职责或者为他人提供服务过程中获得的公民个人信息出售或者向他人提供的，依照前款的规定从重处罚。
李胜补充道，买卖居民身份证件罪属混合犯罪，即法律不仅惩处卖主，还惩处买主，因此该罪对买主和卖主均适用。而买主购买身份证件的行为，也属于以非法手段获取公民个人信息的行为，因此也涉嫌侵犯公民个人信息。除了直接销售流氓服务牟利外，“招代理”也是这些机构的盈利手段之一，即发展下游代理销售人员。
据开博罗金融介绍，成为代理销售员只需缴纳入驻费，每笔订单可赚取约10%-15%的佣金，而且代理销售员可以自行定价，支付佣金后，剩余的差价归代理销售员所有，还可以继续招揽销售员，实现更多利润。
03 谁在宣传网络暴力？
为何互联网平台数据造假不断被禁止，而海军生态却持续蓬勃发展？
近年来，网络喷子产业规模日渐庞大，与直播电商行业的野蛮生长不无关系。天眼查数据显示，目前我国直播电商相关企业近5500家。从事直播电商相关业务的企业中，0.85%的相关企业遭遇法律诉讼，5.90%的相关企业出现经营异常，0.34%的相关企业遭遇行政处罚。
其次，直播电商领域存在数据造假的需求。直播电商行业人士麦子总结称，对博主来说，刷量可以让他们获得更高的市场溢价，漂亮的数据可以让品牌满意。对媒体来说，好的数据可以让品牌得到很好的诠释。对平台方来说，平台流量的虚假繁荣可以帮助他们在投资市场获得更高的融资。雇佣水军是需要成本的，这样的恶性竞争不会有尽头。
“其实现在大部分品牌都是花钱买面子，从节约成本的角度，我觉得大部分人都不太愿意用，如果大家都不用，其实可以更专注于品牌建设。”麦子说。他进一步指出，签约MCN的主播，会遭遇更严重的量骗。一方面这是因为他们商业化程度高，对盈利要求严格，另一方面商业化本身就是对粉丝的消耗，想要弥补这种逐渐下降的信任度，还是需要靠高投入的营销、拉升量来带来漂亮的数据。
徐洋表示，目前刷量现象在所难免，因为行业整体比较乱，不刷的话其他MCN机构和主播也刷，数据差距会很大，再加上有些品牌对于传播和销售的效果有更高的期望，或者买家和卖家的合约要求更高的目标，为了达到目标，有些主播和经纪人选择坑人。
曹炜指出，网络喷子屡禁不止的原因，客观上讲，喷子具有一定的隐蔽性，更核心的原因是相关主体能够获利，收益与风险不成正比，也就是被发现的可能性，或者处罚的轻重与收益存在不成比例的关系。再者，一些平台缺乏责任感，没有尽到必要的审核、监管、防范义务，一些平台甚至为了追求利润，明知故犯、纵容虚假喷子。
可见，在利益面前快手买直播间人数，购买喷子的商家和直播平台一定程度上鼓励了网络喷子。“谁获利，谁就助长了网络喷子，缺乏自律的不良商家和平台，应该自我反省。”
李胜一针见血地指出，“全世界已经深受其害了很久了！”数据造假和虚假宣传被视为直播行业乃至整个营销行业的两大毒瘤，理应被铲除。多位业内人士指出，其实平台真正封堵刷量行为并不难，背后是一条强大的产业链，平台本身是受益者，包括广告主、代理商，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
利益驱动、诱惑诱人，3月15日晚会上水军曝光的乱象，让人冰冻三尺。李胜建议，行业需要自律和建立有效的监管机制，需要有壮士断腕的勇气，才能迎来行业长期健康发展。希望通过这次曝光，消费者更加理性，商家、平台更加自律，监管机构逐步加强立法和执法力度。
应受访者要求，文中旭阳、麦子均为化名。
来源：微信公众号“kaiboluocaijing（ID：kaiboluocaij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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