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陈伟
在众多粉丝坚持“流量越高,商业价值越高”原则的影响下,数据性能正在成为人气的首要指标。微博转发量和明星艺人粉丝数往往超过1亿,逐渐成为常态。
但光鲜亮丽的数据背后,却是一条系统性的造假产业链。2月26日,《证券日报》记者从多位刷子卖家处获悉,最低只需5元,可获得5000个初级粉丝;而10元,就能获得400名活跃粉丝。
刷牙量成本低,数据诈骗猖獗。根据央视新闻日前的调查结果,8位著名艺人的活跃微博粉丝数量在脱水后下降了80%。2月24日,微博表示已将微博转发和评论数上限调整为100万;针对刷数据现象可能存在的违法犯罪行为,已多次向公安机关提供证据材料报案。
转发的数据很容易超过 1 亿
据了解,国内交通明星此前曾有过“四大三小”的说法。
具体来说,“四巨头”指的是鹿晗、吴亦凡、李逸峰、杨洋,截至2月26日,微博粉丝数分别为6001万、4605万、5456万、4744万。“三小”是指王俊凯、王媛、易杨千玺,微博粉丝分别为7170万、7238万、7060万。
但上述粉丝认为,“目前'四巨头'不太在乎明星力量榜的排名,基本上是PK中的新流量”。而这些新流量大部分来自去年流行的各种选秀。
记者从《微博明星力量榜》了解到,目前排名靠前的有《偶像练习生》出道的蔡徐坤、陈立农、林彦军、黄明浩等;火箭少女101成员孟美琪、吴玄仪、杨超月等;还有因为《魂城》而走红的朱一龙和白宇。
根据明星力量榜的排名规则,其衡量指标涵盖读者数量、互动次数、社会影响力、仰慕度四项。其中,互动行为包括转发、评论、点赞等;欣赏价值取决于收到的付费鲜花数量。
在这条规则的限制量明星的微博数据逐渐突破天花板。
记者翻阅微博发现,以蔡旭坤为例,他最近发布的五条微博转发量突破1000万,8月2日发布的新歌在微博上的转发量突破1亿;王俊凯也有多条微博转发量超过1亿次,其中有一条2014年的生日微博被转发3.5亿次,鹿晗的微博评论量超过1亿次,更是被吉尼斯认证。
值得注意的是,根据新浪微博此前披露的2018年第三季度财报,报告期内活跃用户数为4.46亿,如果以此计算,转发量超过1亿次,相当于涉及活跃用户的近四分之一。
“一般来说,一个有影响力的明星每天有几百、几千的微博转发和评论数据是很正常的”,一位业内人士提到。以微博粉丝数量排名第一的谢娜为例,她的粉丝基数为1.23亿,近期转发量基本保持在1万左右。
数据伪造是常态
动辄超过亿元的数据背后,是行业内系统化的运作模式。“早些年,转发超过1万条比较困难”,上述业内人士坦言,“但现在他们都走流量路线,不刷数据就过不去微博买转发,所以粉丝数量和转发数量肯定是假的。
“所有数据都可以提升,核心在刷”,上述粉丝提到,现在有很多工具可以替代人工转发,节省时间和精力。据记者搜索,很多软件分别命名为“流量向导”、“E流量”、“流量神器”、“流量宝藏”,类型丰富,覆盖了当今所有热门平台的刷量业务。
2月26日,《证券日报》记者在淘宝平台上搜索相关刷刷业务,据上述粉丝透露,由于平台监管,部分关键词被屏蔽,需要不断更换和修改产品页面进行伪装。记者注意到,有相当一部分提供刷量业务的卖家使用头绳、簪子等配件的图片作为产品内容,价格为1元。
有卖家告诉记者,他们可以提供增加粉丝、转发、评论、点赞等多项服务,并声称“终身维护,免费补粉”。“如今的明星,哪有不买粉”,他提到,就算不是艺人,很多网红甚至普通人都会来刷。
根据记者获得的报价,以5元的价格为例,可提供5000个“初级粉丝”、1000个“促销真粉丝”、500个“精品真粉丝”。选择“小粉丝”后,记者提供的微博账号在短时间内涌入了大量粉丝,但用户名以数字为主,头像多为广告图片,点击首页不包含任何内容。
上述卖家向记者解释,粉丝也是分级的,提供的初级刷子大多是“水军号”,“不会和你互动,基本上外界一眼就能认出来”,相比之下,“真人注册的活跃粉丝更真实,所以更贵”。
具体来说,10元可以买到400个自关注的活跃粉丝;15元可以买到100个指定省份的区域活跃粉丝;15元可以买到100个明星粉丝。此外,卖家表示,还可以提供新浪微博认证业务,支付688元获得“指定公司CEO、总经理”等职位认证,支付999元获得“指定公司演员、歌手或模特”认证。
微博表示,已多次举报此案
在数据造假猖獗的背景下,无论是粉丝、艺人微博买转发,甚至是经纪公司和合作平台,似乎都形影不离。有粉丝私下向记者透露,从艺人的角度来看,他们也依靠数据来加强影响力,让一些艺人经纪人会参与到粉丝中来,鼓励他们刷数据。
2月24日,微博解释了转发数据异常高的问题,称明星账号数据异常高的背后,是流量“竞争”向互联网黑产业转型造成的对整个产品和社会的侵蚀。微博作为平台,会做出相关的产品调整。
具体来说,2月3日,微博调整了转发和评论数的显示方式。调整后微博转发和评论数上限为100万,实际超过100万时,显示为100万+。此举意在“打破数据观和流量观带来的'囚徒困境'式比较,将粉丝群从这种恶性'竞争'中解放出来”。
微博表示,数据主要体现在转发和评论上,已经脱离常识的数据并不是由真正的粉丝完成的,而是主要借助各种“插件”软件可以登录多个微博账号,“插件”的开发者和运营者依靠登录账号的数量来赚取利润。
同时提到,为了让转发的评论数据“欺骗”微博平台的作弊系统,“插件”携带的账号来源已经从批量注册的机器账号“进化”到用户的正常账号,甚至是蓝V机构的账号。
因此,微博表示,鉴于上述现象中可能存在违法犯罪行为,自去年以来,多次向公安机关提供所掌握的证据和材料进行报案。
发表评论